錄完影心情很差!

今天應該是要來個大醉才對。

Wise Up by Aimee Man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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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好喜歡這首歌,於是聽了一下午。

Guns N Roses This I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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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慕低垂。 
 
  午後暴雨下得港都淹起大水,向晚的台北在 5 47 分滴落今天最後一點水珠,算是聊表心意,天色漸漸沈下臉來的此刻,有種模糊的悲傷,隔鄰呲嚓爆響炒鍋裡的油,伴隨鍋鏟輕擊的爽利節奏,煎魚的油煙味熱嗆腥香,凌空飄散。 
 
  燈沒開。Sam 順直被擠壓得彎曲變形的最後一根菸,點火,隨手揉爛紅 Marlboro 菸盒,一拋,菸盒相當不配合地在垃圾桶邊緣彈起又落下,是個沒得分的擦板球。他懶得走,就隨那屍體躺著,一旁還散落著幾坨撕成條狀再好整以暇捏成小團小團的房屋招售海報。

  屋裡電視音量開得極低極低,新聞喃喃訴說災情,螢幕裡南島災民捲起褲管涉水而過,螢藍光束映在牆上反倒顯得鬼影幢幢。6點零3分,他等待著電話鈴響。遠處雲層由深赭漸層轉為暗紫,髒髒的污了天際線,像極了小茜喝矇了後分不清界限的詭異煙燻眼妝。

  Sam 總奇怪女人幹嘛老把臉塗成一張畫布,世上成名畫家屈指可數,剩下都是三流四流的喀仔,只能把畫愈塗愈擰,女人也是,個個自以為是彩妝大師隨百貨公司週年慶搶購當季最夯的五顏六色,時尚沒錯,錯在毫無章法被塗鴉般混在一張臉上,讓人有種說不出的遺憾感。
 
  多可惜小茜其實有雙漂亮眼睛,長長的睫毛老被睫毛膏染得像沒清乾淨的煤灰沾黏在上面,白污損了青春洋溢的一張臉。
 
靜文就不。大約是仗著膚質好,靜文頂多上點底妝遮掩小小的雀斑,抿上淡色護唇膏就能出門,在家裡她總用一根深木色筷子叉起及腰長髮,戴著膠框眼鏡捧著公司的資料赤腳走來走去,走到哪,讀到哪。Sam 喜歡在她認真讀著厚厚一疊他也看不懂的數據時搔她的腳底,靜文光潔的腳底板像她刷得亮晶晶的白瓷臉盆,溫潤光滑,觸手生涼。
 
  他喜歡和靜文在一起的穩定感,只單單看著她,彷彿就能平息自己躁亂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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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像老人,夜半時分在小書房裡獨自喝著酒,看著歷年來墾丁叫春的照片,吃吃地笑個不停。
 
以前小3的頭髮還很短,熊幾乎維持著離子燙過的長直髮,還有Howard安安阿祺小不點草哥K文,大家,一起在墾丁的豔陽下大海邊,露出好開心的笑容,我的照片總是拎著酒或叼著菸,傻呼呼對著鏡頭露出不知所措的笑。
 
以前好瘦。哈哈~
 
明年的墾丁呢?我當然會去的啊~

只是莫名其妙有點想哭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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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看完《奧杜邦的祈禱》,有點想說說殘殺這件事。 
 
乙一故事裡的殘殺事件,像看少女魔法漫畫,他是佈有有結界的,結界裡頭切割廝殺斷肢殘血一地,但與你並不沾身,他的殘殺是無機質的隨意,像在清溪裡放毒,死當然會死,水還是清澈見底,猶有過之的是,那看起來甜美得讓人忍不住要喝上一口。

 
但村上龍的殘殺不同。小時候看的那些大都忘得差不多了,記憶比較清楚的是去/前年看過的《Line》。

20 章可獨立可串連的短篇,章章陰森。村上龍的殘殺是你家公寓防火巷裡的臭水溝,不必靠近就知道他的厲害,那溝裡藏污納垢,怪異的昆蟲和變種的病毒繁茂滋生,惡意流動如溝裡的水。他的殘殺與變態彷彿都是活跳跳存在的,就在巷口轉角,或是鄰居家中,因而更令人不寒而慄!

 
伊坂的故事也有殘殺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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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文習慣每天下午三時泡一杯咖啡,不偏不倚的三點整,五點下班前泡花草茶,六點半拭淨桌面收攏文件,準備下班。
 
靜文習慣在飯後拿著牙線躲進廁所清除食物殘餘,嚼一片口香糖 20 分鐘,吐掉,睡前無例外非得卸妝洗臉每隔 3 天去角質敷面膜,不分冬夏棉被蓋 8 分拉到胸上,14 歲後,再不曾踢被。
 
靜文每月更換衛生棉必將背膠充分利用將衛生綿密密封裹妥適,準準放在即使滿到將溢出垃圾桶的衛生紙金字塔頂端,於公於私廢紙不可隨手棄置,必要切割再切割回收正反面塗寫滿滿,才安心往紙類回收處放。
 
靜文抽屜裡的文具永遠有條不紊,衣櫥裡各分類一目了然。靜文習慣悉心打理周遭一切,如同每天整理自己的心情在一個微溫狀態,她的微笑含在唇角,靈犀藏在眼底,人言人語都不沾身,她喜歡維持這樣清淨無罣礙的自己,對待他人便能寬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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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兩站。
 
捷運板南線埋在地底快速行進,車廂裡仿若時空靜止,除了每站國台客英語依時點公式化的報訊外,
闔上書那一瞬,幾乎無法判別今夕何夕。
 
愈近終點站人愈散去。阿洛隔著走道觀察走道對座一雙交談著的母子,那年輕媽媽壓低了聲線,
可愛小男孩約莫小一,稚嫩童音小鳥一樣對媽媽說話也像在唱歌,
好漂亮深邃的雙眼皮讓她想到男人小時候,倔強表情裡也有這樣一雙亮晶晶的眼。
 
捷運又開始加速時男孩稍停了停擺動不止的雙腳,直截坦白望望她,嘟著嘴像在想什麼人生大問題,
又轉頭問媽媽口氣倒有點像是命令說,我們在昆陽站下車。然後滿意地對自己笑了笑。
 
她不自覺微笑。小生物,真有趣!
 
小手,小腳,乾淨的臉,純粹無知,好容易快樂。
 
手扶梯上了樓母子倆向另外一個出口走去,她慣性開步走穿越出站人群,
一邊收書,一邊考慮一個人的晚餐吃什麼回家要再上線寫文章嗎,冷不防被蒙頭大滴雨點敲了一肩濕。
她一驚直覺退了兩步,剛剛車廂裡的小男孩吃了微微一撞雙手觸上她的腿。
 
「啊,對不起。」你們不是往另一頭去了嗎?年輕的母親露出友善表情對她搖了搖頭表示沒關係。
 
那時阿洛還不知道自己和這小男孩緣分未盡,他們四天後,還要相遇。
 
是的她不知道的事多著呢。
 
也就是個尋常週末,一如往常台北天氣陰沈沈地壓著雲,
天快黑了她從捷運地底爬出來先撥了通電話告知,約了定吃飯地點後她刻意緩慢行走,
好張望路中央孤伶伶綻開的木棉花和國小圍牆邊抽長的纖瘦綠竹,
接近男人家巷口時她望見他正關上公寓門,走過來。
 
在她跟前三步開外,男人正要展開一個微笑正要開口招呼,突然露出狐疑眼神,停了腳步。
 
阿洛又見到那小男孩,和素著一張臉溫婉有禮的年輕媽媽,坐在7-11門口小桌小椅上,等待著。
 
是這樣的他說他以前曾經荒唐愛玩,這女子,這孩子,這女子,這孩子,但他不知道。
阿洛記得不久前兩人才爭相比較過年少各自交往過多少男女朋友,互相笑話對方。
 
噢。這下事情可大條了。
 
阿洛不想太沒禮貌就稍稍背轉身,忍不住吃吃笑出聲來。
好愚蠢她的人生真像一齣爛透了的肥皂劇,這種梗居然會用這麼拙劣一個轉場寫到她身上。
男人抿緊了嘴,年輕媽媽話說白了也就不發一語,小男孩困惑侍立在旁,
蚊子咬,男孩三不五時抓抓腿上的癢,跺腳,一副很想走開的樣子。
 
她思索著在這樣的劇本裡要說什麼台詞,才能幫劇情加點分,怎樣漂亮轉身謝幕,
或是怎樣才能順利接到下一集。
 
不知不覺天就黑了,路上無風,煙塵四起,街燈極有默契一瞬間全都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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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過去了,日子一天天過,
快得沒來得及紀錄下來。
 
每回有人帶著關心直視我的眼,
問,你還好嗎?我只能頻頻搖頭。
我不好。
但無法言述。
 
從墾丁回來,我就壞掉了。
壞很大,滿眼都是藍天星空大海,
腳底殘留著踏在草地上的觸感,
完全無法融入台北實境,
於是,隔天上班,便與長官拍桌大吵。
 
然後喝了酒發悶哭得好慘,
一整個禮拜眼眶都泛著潤潤水氣,
咬牙硬撐仍去上班,
但,一切都不一樣了。
 
一‧切‧都‧不‧一‧樣‧了。
 
好悵然,這一切,原來也會走到這一步。
 
不過可笑的是,我心裡早也明白,
只是身在其中忒放不開,
而今,只差一念,
我便可以走開。
 
唉。早點去睡,明天還有三支大案。
 
《巫言》總算快要看完了。
不知禮拜六前可看得完《中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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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假回,上班兩天,趁我還沒忘卻,
紀錄,記述,記憶。
 
我對小莉說,我該常常出去走走,晃蕩,放空,
對我的人格有相當好的作用。
 
對的我就能比較不焦躁憤怒了比較安然,
比較寬容當眼底還存有山高海闊的風景。
 
花蓮很觀光,美麗但是經過人工化的了,台東則否,
她的街道人文尚未有過度規劃的斧鑿痕跡,
樸素到笨拙的地步反而有種樂天知命感,
鄉民街車俱路上慢行,天光下無事,
白日冉冉,歲月悠悠。
 
入住的民宿主人很客氣,簡單傳達民生必須資訊,
諸如哪裡找食方便、何處晃蕩有趣之類,
並不過份殷勤反正我也並非熱愛與陌生人交遊熟絡,
發乎情止乎禮,兩造簡短交談,乾淨爽快。
一切安置妥當,於是,開始漫遊兩日。
 
也就是閒晃,看書,發呆。
 
下榻處露台前是一整片稻田,翠翠的綠,風過起浪,
空氣裡有不黏手的微微水氣,
泡了杯平素不喝的三合一咖啡,一邊抽煙,倒也覺得新奇開心,
書看看你會不自覺遠望,其實腦中啥也不想,
忽而轟隆隆引擎聲凌空而下,兩台戰機橫天而去。
 
第一天太陽下山前看完了《痛苦比賽》,
第二天看完《流浪集》並且開始看朱天文的《巫言》,
不疾不徐,心無旁騖,真好。
 
真好。
 
沒有哪裡是急著要去的、沒有什麼事是非辦不可的,
餓了就去街上覓食,亂嚐市街上的小吃,然後再回民宿;
興起就牽著腳踏車趕在天黑前用力踩著踏板飛奔小徑間,
去海邊看浪,吹風,數位相機只要還有電就胡拍一通,
夜來也就好自然覺得睏倦了就睡去。
 
回程走台11線沿東海岸一路往北,天氣忒好!
晴空下海的顏色是透藍透藍的漸層,拍碎在海岸的浪花雪白雪白,
左側時不時大山份量好夠重重壓來,巨岩直插入空,
車行過彎眼見落石警示,才不遠,
真就看見剛落下的石塊滾過路間,好生動!
車行5個多小時一樣都是山和海,
但每一段每一段不同的姿態教我看得好忙,
可又止不住,傻瓜一樣好開心。
 
這些,全都印在視網膜底。
我想保存這些空廣純粹的風景,久一點…
 
好能記憶簡簡單單的快樂,
讓我能夠,在回台北時從容面對生活。
 
其他的下次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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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四點,計程車飛馳在高速公路上,轉瞬就到了家,一邊傳著簡訊阿洛付了車錢,開門上樓。
 
她自認還醒得很,收拾停當換上家居 T 恤,躺上床。
3 分鐘,擋不住胃中惡浪般翻攪,當機立斷先往廁所去。

怎麼會這麼瞎?想來是因為整天沒吃固態食物之故。
兩杯咖啡一杯溫水,當然頂不住大量酒精的攻擊吧她模糊揣想。
 
伏在馬桶前那一刻,她想起一個小時前嘗試吻她的那個朋友,想起自己當下心裡呼喚的另一個名字,正巧,不在身邊。
這些人,不管她多麼在乎,都在馬桶邊緣浮光掠影般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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